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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紀

來源:作者:張友堂時間:2014-11-18熱度:0


  一年多了,村里就傳著搬遷,多數(shù)人都很興奮,不少人家都忙著建房增舍,以求得到多的補償。我在老家還有座老房子,房前有一院子。房子多年無人住,頂已塌。親朋好友都勸我抓緊拾掇一下,弄上個屋頂,會補不少錢,否則,照現(xiàn)在的樣子,補不了幾個錢。我一直拖延著,并非我討厭錢,也并非有錢,我只是嫌麻煩。我在外地,戶口不在本村,要想拾掇房子,需一些手續(xù)。而我是很不愿求這個告那個,送錢送禮。求人的事我總抹不下面子,只能順其自然。而內(nèi)心里,我更多的是對村莊消失后的遺憾。村子沒了,家中的老房子消失了,門前的老樹也會消失,村中的一切都成了煙云,我的記憶也失去了依托之處,心里覺著空空的。雖然這些年我回家的時間不多,村子對我越來越生疏,村中也多數(shù)是陌生的面孔,但是,村中留有一些殘垣舊壁,能引起我不少的甜蜜回憶。有這個村子在,我就覺著自己有根。如果村子真的消失了,那么我是真的成為無根之萍了。
  村子是個小山村。本名李家莊,一年大旱,河枯井涸,唯有村西兩眼泉水不竭,隨改名劉雙泉。村北有幾座小山,周圍村里的人們喜歡稱我們村為“山前”。
  泉水的傳說不知真假,但我記事時,村西的兩眼泉水仍在,泉子在一口大洞淺的石洞內(nèi)(我們叫哈護)。不論春夏秋冬,天寒地凍,泉水一直向外涌著,泉水也一直溫熱。后來修水庫時,泉子埋在壩堤下了。村中的李姓人丁不旺,人家不多,且常有意外事故發(fā)生,幾個青年意外喪生?,F(xiàn)在李姓總共十幾戶。劉姓已是幾十戶了,是村中的大姓了。
  村子北面是山,南面也是山。說是山,實際上也就是不過百米的丘陵。村前是一條小河,是桂河的源頭之一。村子的絕大部分住戶在河的北岸,村南只有幾戶人家,叫南河里。
  村南多溝壑、懸崖。村子的西部也有一溝,溝壁較緩,溝西面也有幾戶人家,叫西崖上。
  村中有百戶人家,但有十多姓,是個雜姓村。村中的住戶一般是同姓的住在一起。姓李的大都住在李家胡同。李家胡同是村中最寬敞的胡同,在村子的中東部。姓張的比較復雜,雖然都是姓張,卻是三張。最多的一張多數(shù)住在圍子里面。解放前鬧土匪時,這一張家比較富裕,就圍著住宅壘起了厚厚高高的石墻,人們就稱為圍子里。解放后里面的住戶不少劃為地主。不少房子也被沒收,村中小學多年就設在沒收的房子里。圍子里在村子中北部,房屋高大整齊,有一二層小樓。另一張姓住在圍子里的東北部,比較雜亂。那里以前有很多杏樹,村里俗稱為杏園子里。還有一張姓,只有兄弟兩人,住在那兩姓張家之間。
  劉姓住在李家胡同的南端,村子的南部。劉姓家族中有一座很大的門樓,村里人叫大前門。劉姓以大前門為中心而住。劉姓也不是一劉,前大門周圍是一劉。還有一劉,兄弟三人,以前住在村子西南部的土地廟,后來有兩戶住在村子的西頭,有一戶住在西崖上。
  村子的西部是雜姓,有五六家姓馬,三家姓孫,兩家姓于,兩家姓王,兩家姓馮。河南主要是姓陳的,有三四家。西崖上主要是姓柴的。還有一姓邵的叫老邵,外村一光棍,和劉姓一寡婦搭伙計入駐我村,生有一男一女,孩子開始姓邵,但是等老邵死后,孩子就改姓劉了。
  村里主要有兩條東西街道,北面那條東西街道叫后街。南面的那條街叫前街。后街以南有幾條南北胡同。最東邊的叫李家胡同。李家胡同最寬,用青石鋪成,鋪地的石頭已同鵝卵石樣光滑。李家胡同不只是主要的人行通道,也是夏季山洪流經(jīng)之路。西面一條胡同叫西胡同。西胡同不直,像轆轤把。村里人就說,轆轤把不好,把人都絞死了。西胡同里住著幾戶姓張的,一戶姓李的。李姓是寡婦。張姓里面一家是沒有男人,女的和劉姓一光棍搭伙計。劉姓光棍住在村外,靠懸崖搭一小房,小房跟瓜棚大小差不多。另兩家的女人都是啞巴。還有一家是父母雙亡。小時候,村里都說西胡同很硬(恐怖),晚上少有人去。
  西面還有一條胡同,但是沒有名字,南半段住的是姓劉的,北半段住的是姓張的。
  后街以北就沒有胡同了,沒有正南正北的街道,住戶顯得很雜亂。前街以南也沒有胡同,不過有兩南北路。
  在前街上耍,就是指在村子的南部耍,在后街耍,就是指在村子的北部耍。村子的西部稱西頭,村子的東部稱東頭。
  村里有五眼水井,不過村里的人一般只吃三眼井里的水。一眼在村子的南面,需經(jīng)過一石橋過河,井水較淺,把筲放在擔杖鉤上就能夠到。一眼在村子的中東部,北街的北面。井水較深,井上有轆轤,不用翻筲。另一眼是在西崖下。這三眼井里的水比較甜。井邊青石光滑,井沿被繩索磨出道道半圓形深溝。
  村里有四盤碾,村南、村中、村北、村西各有一盤。是人們壓糧食的地方。一進臘月,碾都忙起來了,人們半夜起來占碾,在碾盤上放上瓢、笤帚之類的東西。除石碾外,街邊墻角處還散落著一些石臼,不過用的沒幾個,石臼也只在清明、入伏時用。用來舂小麥、玉米、高粱熬飯。
  村中有不少的園子,園子里多栽滿了樹。園子大都用石墻圍著,壘墻的石頭我們叫白鋼狗,白色的石頭,上面布滿小孔,奇形怪狀。還有不少廢舊老屋,斷垣殘壁。泥墻光斑陸離,有不少土蜂鉆的小洞。
  村里有一些鬼怪的說法,如村里有一小白兔,長約一搾,月夜出來,飛奔跳躍,很難逮住。即使雙手罩住,看時手下卻無蹤影。還有黃鼠狼附身,讓人哭笑無常,貓頭鷹夜間進宅怪笑,家有人死等等。這些鬼怪的說法,讓我在晚上外出時,總是提心吊膽,擔心碰到鬼怪之類。黃鼠狼附身見過,貓頭鷹的怪笑經(jīng)常聽到,但是,小白兔沒有遇到過。
  二
  村子的周圍從最西南角到東北都是園子,小河彎彎曲曲地流過園子,把園子分成了幾部分。村里的人們根據(jù)地理位置把幾個園子稱為東園、南園、西園。
  東園最大,有幾十畝。園內(nèi)以杏樹為主、還有梨樹、柿子樹。樹木都已多年,樹干粗大,樹皮龜裂,樹冠碩大。春天,杏花開始,遠遠望去,如彩云落下,粉色一片,從東面遮住了整個村子。
  南園以梨樹為主,間雜著一些柿樹。梨樹已有多年,樹干粗而不高,樹冠茂密。梨樹開花時,雪白一片。夏季,濃郁的樹葉遮蔽了陽光,樹下十分陰涼。西園最小,有棗樹、梨樹、柿樹。實際上,在陳姓住處的南面,還有一個小果園,以柿樹為主,間有幾棵梨樹。
  園子是孩子們的樂園。春天,杏花落后,杏子不大,孩子們就在樹上爬上爬下,摘吃小杏。小杏酸酸的,杏仁白白的,軟軟的,里面一滴白汁。孩子們吃完了杏子,就用力一捏杏仁,把杏仁的水噴到他人身上。不知聽誰說的,杏仁里的水能治癬,于是,長癬的姑娘們就把眾多的杏仁水擦到臉上。
  梨花落后,梨葉長成。一棵棵梨樹連在一起,蓊蓊郁郁。梨樹上是孩子們捉迷藏的好地方。孩子們像猴子一樣,從這棵樹上蕩到那棵樹上,有時候,貓頭鷹會從鼻下飛起,嚇人一跳。
  秋后,樹葉基本落去,園子里的柿子樹上,掛滿了橙色的柿子,在陽光下泛著光。橙色的柿子中,有紅透了的柿子——烘柿。烘柿軟軟的,剝開皮,放到嘴邊一吮,汁液清甜,順喉而下。
  樹上的柿子采摘后,樹頂上總有稀稀拉拉的夠不著的柿子,初冬了,還像小燈籠似地掛著,隨風搖曳,慢慢變紅。
  樹上的柿子招來了饞嘴的鳥兒,一種是灰喜鵲,這是一種很討人嫌的鳥兒,成群來往,叫聲單調(diào)吵人。還有一種是斑鳩,它們圍著柿樹飛來飛去,啄食著柿子。一于姓小伙子,擅于捕鳥,就將能自動翻蓋的鳥籠,里面放上紅透的枸杞,掛到柿樹上。饞嘴的斑鳩落到籠子上吃枸杞時,就落到籠子里,再也出不來了。
  小時候,村里的園子無人看管,因而,杏子、梨子大都在沒成熟時就采摘沒了,只有柿子能夠熟下來。
  從七十年代后期起,東園蓋成了房子。南園、西園的樹也都砍沒了。
  小河從村子的西邊由南向北,沿著懸崖下流入村子,再向東南,曲曲折折流過村子。小河流經(jīng)處,遠村一側多為懸崖,泥土壁立,幾米高。有一段河面較寬,流水緩慢。河岸兩邊都是柳樹,兩岸柳枝相連,映入清清的河水,空、水碧綠。
  河中有碧綠的水草,魚蝦青蛙在水中游來游去。岸上蜻蜓、豆娘飛來飛去。水邊有眾多的鳥兒。
  三
  村子的東西南北都是山,只有東北方向沒有山,和一望無際的大平原相連。村北的山叫牛山,離村子很近。牛山腳下有一巨石,牛形。尾部下有一小石,人們稱作牛尾。據(jù)說石牛到柴姓家偷咸菜,被發(fā)現(xiàn),跑到山下,被追上打斷了尾巴。有人說這是牛山的來歷。在牛山東面,和牛山相連,有一小山,叫峨山。山上多蛇,每次到山上,都會遇到幾條。春天,調(diào)皮的孩子也常結伴到峨山下砸曬太陽的蛇。
  牛山西面是馬山,馬山西面是孤山,孤山也叫首陽山,離我們村子五里多路,是我們方圓幾十里的名山。孤山上原來有伯夷叔齊之廟。傳說伯夷叔齊不食周粟,逃到首陽山,采薇而食,餓死在首陽山。小時候對此傳說十分相信,但就是不知道伯夷叔齊采的薇是什么,后來有人說,薇就是我們那里的“螻蛄嘴”。后來知道,“螻蛄嘴”的學名是鴉蔥,薇是野綠豆之類的植物。對伯夷叔齊逃到我們這兒就更不相信了,兩個老公子哥兒,已經(jīng)不食周粟,怎么能跑到幾千里之外。孤山上還有孤山爺之廟。孤山爺本是被趙匡胤所殺,后又被趙匡胤封為孤山爺。孤山爺?shù)膫髡f不少。而在我能爬上孤山時,伯夷叔齊廟早毫無蹤跡,孤山爺?shù)膹R也只剩下石砌的破舊底層了。孤山爺也不知道去了何處。廟的周圍有不少斷裂的石碑。石碑上有不少的字,多數(shù)漫漶不清。只認得“人過留名,雁過留聲”八字。
  不過,每年的三月三和六月初一,方圓幾十里,還有不少人到孤山,有燒香敬神的,而多數(shù)是游玩的。
  上世紀七十年代末起,西邊幾個村的人開始在孤山上瘋狂開采,孤山已被開采的滿目瘡痍,慘不忍睹了。
  村子的正南的山叫謝家山。謝家山離村子三里。
  山南駐扎著一直空軍地勤部隊,一個團部和團直屬部隊。山底打了兩個山洞,洞里也住著軍人。山北腳下也有少量營房,住著一些軍人,白天有軍人站崗。父親是抗美援朝的,算是他們的前輩,軍人們對父親很尊重。我家的自留地緊挨著營房,我也和那些軍人比較熟。
  村東南的山叫羅喬山。山上光禿禿的,小時候也常去拿蝎子、刨柴胡。后來開山削去了多半。在羅喬山和謝家山之間,還有幾座山,現(xiàn)在也開采殆盡了。羅喬山和謝家山以北,是幾條大溝。溝分分合合,一直到了村前。這些溝中間一段較淺,多年的淤泥積為平地。上半部稱為南大洼溝,溝里栽滿了刺槐,靠近山腳處栽滿了柏樹。溝壁陡峭,有一些獾洞。
  謝家山往西的山叫夾山子。山上種滿了柏樹。夾山子下有八條大溝,我們統(tǒng)稱為小山子溝。而每一條溝,自東向西,我們稱為一溝岔子。二溝岔子,直到八溝岔子。溝里種滿了刺槐。二溝岔子的樹木最多,夏天,樹葉遮天蔽日,溝內(nèi)見不到一絲陽光,陰森森的。再加之溝壁上有不少的獾洞,以及皮狐子的傳說,更加劇了其神秘感。大人們很少有人進去,我們小孩子更是望而止步,走到溝口向里瞧瞧,就趕緊離開了。在上世紀七十年代初,我在夾山子下還碰到一只狐貍,狀如大狗,尾巴像掃炕的笤帚,渾身黃色。在其不遠處,有不少雞鴨鵝毛。我大聲叫喊,它不慌不忙地離去。或許欺負我是個孩子,跑到一高處又停下來,回頭觀望。
  幾個溝岔子向北不遠,又是一座小山,叫火石山子。因山上多火石而得名。山很矮,比不遠處的平地高不了多少。但是,周圍都是溝壑,顯得有些高。山上有很多大小不一的火石,拿鋼片用力一擦,就火星四濺,引燃火紙之類的東西。后來據(jù)說這些火石是藍寶石,被人們拾沒了。
  火石山子的東面是一個很大的石場,由一個個的垛子組成。石垛子大則幾十個平方。小則十幾個平方。每個石垛子都是平整的青石,青石面有一些傾斜。這兒是村里的副業(yè),村里的青壯年農(nóng)閑時都在這里挖薄板。幾個人或是幾個人在一個垛子上,用手錘和鏨在青石上挖出兩條寬約十厘米、深約八到十幾厘米的槽。然后,將幾根撬的前端均勻地放進石槽里,人們握著撬的另一端,喊著號子,一起用力,隨著一陣清脆的響聲,一塊寬約六七十厘米,長三四米,厚十來厘米的石板就離了起來。然后,幾個人喊著號子,把石板抬到路邊,等著北鄉(xiāng)的馬車來拉。
  七十年代末開始,人們不再用這種采石的辦法,而是狂轟濫炸。幾年的時間,就把幾座山炸的滿目瘡痍,幾無石可采,樹木砍伐,植被毀壞,污染嚴重。到了這時,政府才開始禁止開山,但是,為時已晚。更有意思的事,有的官員“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笨h里的現(xiàn)任書記,老家壽光,壽光無山少石,不準當?shù)厝碎_山采石,卻將一座山賣給壽光人開采。
  村子的西部也有不少的山,但是,離村較遠,還隔著別的村子。
  四
  我家姓張,卻住在李家胡同,并且是唯一一戶住在李家胡同的張姓。我說的一戶是共用一個大門,里面不是一家。從我記事起,我們這一戶里就住著兩家,我們家和五爺爺家。
  后來我才知道,我們這家雖然和圍子里的是一張,但不是一個地方來的。他們是從八里莊來的,而我們這一家是從馬宋羊欄子來的。據(jù)說,當年我的老老爺用一根扁擔挑著兩個筐,筐里盛著全部的家當,逃荒來到了這里,在此安家。到我這一輩,和村里同輩的人是第十服了。
  我們住在李家胡同的中端東側。胡同往里有一個不大的方形場子。場子的西北角是一個老槐樹,樹干要兩個成人方能合圍過來,是我的老爺爺栽的?;睒浔泵媸且粬|西墻,這段墻的東端是一翻翅子門樓,有門,卻常年關著。這是我們家的,這個門樓的東面是一堵南北墻。說是墻,其實是一座西屋倒塌后剩下的南墻。墻的南端是一筒子門樓。我們常年走這個門樓。進了這個門樓是一個天井。天井是一個,但不是一家的,有的地方是我們家的,有的是五爺爺家的。至于那是我們家的,那是五爺爺家的,我也搞不清楚。天井的北端是一溜低矮的屋子。最西端兩間是我們家的,前面幾乎沒有天井。這兩間房子是我們家的倉庫,我們家的瓜干就放在里面。往東兩間是五爺爺家的。五爺爺家有時候在這里住。再向東兩間就是我奶奶的住處。院子里有兩盤磨,西面的一盤是五爺爺家的,紅砂石的。西面的一盤是我們家的,白砂石的。西面的那盤基本不用。天井很光滑、平整,是孩子們嬉戲玩耍的好地方。天井的西南、筒子門樓的北側有兩棵高大的梧桐樹,是五爺爺家的。
  在奶奶住的房子東端,隔著房子半尺多,又有一座西屋。西屋的南端又有一個簡易的大門,有門,門上面只有石板。門檻前有一斜坡,兩邊是兩塊十分光滑的長形石塊。小時候經(jīng)常在上面滑下。進了這個門是五爺爺家的。
  五爺爺家的院子很大,有三間正房。三間正房又寬又高,寬高都是西面房子的兩倍。青磚壘的墻垛,墻皮用石灰抹過。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清楚是瓦房還是草房了。這三間正房的西面,還有兩件低矮的房子,和奶奶住的房子相接。東面墻之外,是一李家的園子。
  我們家住的房子有些尷尬。房子在天井的南部,一半在共用天井里,一半在五爺爺?shù)脑鹤永铩N莸奈魃綁χ沧娱T樓,屋的南墻和筒子門樓的南墻在一條線上。而在這之間,又有李家的一個后院。而李家后院的后墻和我們家屋的南墻基本在一條線上。在我家屋墻和李家西院墻之間,有一個一米半左右的出口,有時候,父親會在這里安上一個柵欄門。。
  我們家的房子青石到頂,三間。房前一個很小的院子。東面那一間前面是圈,有一半截墻和院子隔著。院子中間靠南有一大水缸,周圍立著一些石板,冬季塞上草,防止冬天甕被冰撐破。西南角是一飯蓬,里面支著鍋灶,夏天做飯。這些基本就把天井占滿了,剩下的就只能容下一張飯桌了。南面是一不到一人高的石墻。
  圈邊東墻上有一粗而斜的榆樹,半墻西側有一棵粗大香椿。
  我們這一戶的房子夠復雜的吧。
  后來我才知道,我的老爺爺有三個兒子,不知道有幾個孫子,我知道我爺爺?shù)苄謨蓚€。我爺爺?shù)牡艿苄r和別人打賭,從圍子墻上跳下,摔斷了腿,一生未娶,在六零年餓死。我的爺爺輩有弟兄兩個不到十歲,到東北討飯,一直沒有音信。我的五爺爺小時候掉下大胯,家人不知,成為瘸子。到我父輩,僅我父親一個男子。我父親抗美援朝,被炮彈炸壞了膝蓋,也成了瘸子。一次,家中一長輩去世,送葬的人中有三個瘸子,外人看了詫異。
  現(xiàn)在,那些舊房杳無蹤跡,只有那棵古槐還蓊蓊郁郁地長在那兒。 (編輯:作家網(w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