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遇娟子的回憶
來源:作者:李樹偉時間:2014-03-20熱度:0次
李樹偉\文
記得是83年,我們地質(zhì)隊在河北省承德縣鄧上鄉(xiāng)姑子溝礦區(qū)搞地質(zhì)勘查,那時候我是測量組組長,工作很清閑,我們干一天,夠其他工種干一個月甚至是一年的。
我們幾個愛學習的工友自發(fā)組織了一個文學社,因為,我們搞技術(shù)的住在山嘴村,所以,給我們新組織取了一個很俗氣的名字叫:山嘴文聯(lián)。
我被推選為山嘴文聯(lián)主席,并創(chuàng)辦了自己的報紙:《野草》文學報。每周一期,蠟紙刻字排版印刷,每期一百張。開設不同板塊:詩歌、散文、雜文、通訊、微型小說,贈閱發(fā)行。
當發(fā)行第十期時,猛增200張。因為當?shù)卣泻芏辔膶W愛好者加入進來,我便結(jié)識了一位女子——娟子。
她當時在公社廣播站當廣播員。我和她素未謀面。只是讀過她寫的散文《鄉(xiāng)間小路》:“不論它叫什么路,多多少少都有些政治的意味?!贬樹h藏在棉里。接著,“我小時侯因不在這條路上讀書,所以不大熟悉它,那時我沒錢存不用去銀行,身體健康不用去醫(yī)院,也沒有事情要政府做主,所以于它是陌生的?!陛p松的調(diào)侃,樸實而簡賅。幾句話,把個主題點化的淋漓至盡。頂?shù)萌f言。
既然有著文字愛好,文字又是方方正正的,想必她做人也是堂堂磊磊的。松開繃緊著的神經(jīng),于是,便萌生了對娟子的猜想,她的模樣也許高貴,也許矜持,要么,高貴的矜持。但是如果······也許矯揉造作呢?抑或趾高氣揚,再不就是不屑一顧······咋辦?果真這樣,于我是無關(guān)的,大不了說幾句不疼不癢的話,道一聲冷漠的再見,各自走開,就像我們頭頂?shù)拿恳黄撇?,都曾相互擦過。
何許她會是另外一種姿態(tài)······何許因緊張或這隱隱的疼痛,我滋生了陰霾······
忐忑地胡思亂想,心里正咚咚咚著,腿便來到政府所在地——鄧上。這是一個環(huán)山的村莊,由于是公社(現(xiàn)在叫鄉(xiāng))所在地,所以有集市,熙熙攘攘的人群,我無暇顧及,一門心思走進公社大院,跟門衛(wèi)一打聽,他就大聲地向院子里面喊:“娟子,有人找!”
隨著清脆的迎合聲,一個文靜、清秀的女子,亭亭玉立地盈滿走來。我局促地滅了煙頭,詫異猜測與現(xiàn)實云泥之別之際,再次回味她的文字:“但愿川流的游客不要搖醒這個村莊,讓她以一個固定的姿態(tài),牢牢地守住這純樸的時光?!焙茫」潭ǖ淖藨B(tài),牢牢地守住。這是她的文字,亦應是她的人品。
讀過她的文章,算是和她對過話,對話了就沒有生分感。但初次見面,我還是捏捏的,她輕輕問:不好找吧?
我自嘲地幽了一默:
有點陳煥生的感覺。
她莞爾一笑。后來,這笑容一直未曾褪去。我們似乎剛要開始暢談,便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她執(zhí)意留飯,我也假惺惺退讓。推諉席間,幾位我仰慕已久的女子文學愛好者飄然而至,沒想到清一色靚麗而氣質(zhì)不凡的女子。我一陣撲通,原來這美麗和文化,也是一線牽著。
一團如花的女子,弄著風靡全國的文學,詩經(jīng)是熟透的,國學也是很器重,談吐起來,個個出類拔萃。如今世風,誰在說屈原?誰在管韓昌黎是韓愈?就是國風和唐詩宋詞,于己又何干?我不得不從內(nèi)心生出縷縷的欽佩。
她們之中,有工于詩的,擅長散文的,勤耕小說的,大多都是碩果累累。忙里偷閑、一如既往而不倦的精神,堪稱當代楷模,啟發(fā)和感動著世人。幸運的是,趕上“全民閱讀”的好時代,不得不叫人佩服她們的遠見。
讀書,陶冶性情,凈化心靈,升華人生,這是她們的追求,理應是我們渴慕的境界。叩醒尚未泯滅的良知,振一振日下的世風,將讀書無用且擱置一旁,冷眼觀世界,精神比物資,哪里又差了?
倘若是差了,只是我們的眼睛不夠明亮。
美于我們,不是缺乏,而是少了發(fā)現(xiàn)。要說誰是最美的人,應該是她們。不僅美的形象使人肅然,藏于心靈的美更使人起敬!
一晃三十多年過去了,周日偶遇娟子與菜市場,還是她主動上前搭訕:“您是樹偉大哥吧?我是山嘴的娟子!” 她莞爾一笑。三十多年,這笑容一直未曾褪去。她竟大方地當著妻子的面上前擁抱我,不知道是不是她發(fā)現(xiàn)了女人特有的神經(jīng),她竟冒失地問:“這位是嫂子吧?”
我傻呼呼地迎合著:“是,這是……”
經(jīng)過家中小酌、暢談知道了那些文學愛好者們,不是官太太,就是女老板,要不就是小富婆之后,才知道文學的作用對女子的影響有多大?眼前的娟子已經(jīng)在正處級的崗位上退居了二線。文學對女人的影響是何等之大?
可是,不知道為什么,還有那么多文學男青年卻過著清貧的日子?
(編輯:作家網(w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