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自道州(散文詩、外十四首)
1、與你為鄰
狼來了。一只披著羊皮的狼,肆無忌憚,突然竄出來要吃羊。羊跳起來拼命用角抵抗,且大聲呼喊。這里的朋友就是不一樣,彼此為鄰,相互依存,齊心協(xié)力勇斗狼。
兔子箭一般地跑去通風報信;狗從草叢中閃出,狠狠地一口咬住了狼的脖子,狼疼得直叫喚;驢一聲吼叫,足可嚇破狼的膽;馬使勁一蹄,踢碎了狼的腦袋,流出了腦漿;牛牛氣沖天,只一角就剜出了狼的腸;豬不慌不忙,用嘴一拱就把狼摔下了山。
羊得救了,朋友們齊歡暢,羊熱淚盈眶。
2、某國螃蟹
陽光,荷塘,螃蟹。
漁民釣得一兩只大螃蟹,放進竹簍里。它們不慌不忙往上爬。漁民迫不及待,蓋上蓋。
釣得三五只,不蓋,也不擔心爬出來。
外國一畫家很驚訝。漁民滔滔不絕地對他講,某國的螃蟹就是這樣:只要有一只想往上爬,其它螃蟹便會把它拉下。
畫家猛然決定,在和諧盛世創(chuàng)作書畫,美其名曰:某國荷蟹圖。漁民說,一定會有人愿意出高價買下。
3、棗樹
我的哥哥為了建一棟新房子,把老屋拆了,竟然把老屋前面的棗樹也砍了。
有一天中午,我站在原棗樹的位置,靜默。一只鳥飛過來,誤以為我就是新長出來的棗樹。我輕輕一揮手,鳥嚇了一跳,叫了幾聲,飛走了。
想起小時候,爬上鄰居家的棗樹,捉知了。正欲伸手去捉,不料知了叫了一聲,撒了一滴尿,飛走了。一瞬間,被鄰居發(fā)現(xiàn)。我倒害怕起來,身體左右搖晃。枝彎折,人摔了下來,棗落了一地。鄰居問我為什么偷棗。我說,捉知了。鄰居說,除了你和我,誰信。
我要建一個棗園,為只為那飛走了的鳥和知了。
4、我來自道州
有人問我的姓名,我如實回答:遠航是我的筆名,也是身份證上的姓名,我姓蔣。
有人問我是哪里人,我卻問其可否知道:草書大師何紹基;千古名篇《愛蓮說》的作者、理學鼻祖周敦頤。
5、兩只蝴蝶
繭洞是人生的第一戰(zhàn)場。要想蛻變,必須竭盡全力,沖破狹長的繭洞,否則必然死亡。
一只,希求施舍。有好事者,把繭洞口剪大。那嬌嫩的身軀鉆出來了。不過從此以后,這只蝴蝶只能笨拙地爬行,永遠不能飛翔。
一只,拒絕施舍,絕不做一只不能飛翔的蝴蝶。就算死,也要死在抗爭的路上。頑強的抗爭,是為了讓翅膀充滿血性和力量。只有煉就最堅強的翅膀,才能夠成為自己的蝶王。
6、約定
屠夫與和尚約定,天天如此:屠夫,叫和尚早起念經(jīng);和尚,叫屠夫早起殺豬。若干年后。屠夫上了天堂,和尚卻下了地獄。
其實最好的天堂和最壞的地獄,都安置在自己心里。是一步一個腳印走向天堂,還是走一步再走一步墮入地獄,全在自己。
7、童年的油茶果
想起童年時,玩過的彈弓和陀螺,以及吃過的茶耳和茶苞,就想起村莊后面的山坡。山坡上,油茶樹一棵緊挨著一棵。
聆聽鳥兒在枝頭上鳴唱著那動聽的歌謠。觀看蜂蝶在花叢中跳起那最優(yōu)美的舞蹈。潔白的油茶花開了又落,片片花瓣都化作了油茶果。那是上天賜給大地的人間奇果。
父親挑著那滿籮筐的茶籽,在小河旁的油坊里,榨出了金黃味香的油。那可是咱們村民家中的液體黃金。享用香噴噴的茶油原本也是身份的象征,就中最喜油炒飯,以及母親用茶油炸的豆腐、果子和艾葉粑粑。
8、猴子想變成人
我曾經(jīng)聽過這樣一個故事。
一只猴子想變成人,請主人幫忙。主人說,必須首先鍘掉一截尾巴。它異常恐懼:鍘尾巴的時候,一定會很痛;它又顧慮:鍘掉尾巴以后,還能活多久。主人告訴它,改變也許會疼痛一陣子,不改變就會痛苦一輩子。
它鼓足勇氣,選擇了舍棄。它聲嘶力竭,眼淚汪汪,舔著滴血的傷口。猴子知道被騙,很是憤怒。沒有尾巴可翹了。主人把它馴服后,與耍猴人合作贏利??墒侵钡浇裉?,猴子也沒有變成人。
9、與鵲相遇
偶爾讀冊閑書,難得。倚窗痛飲二鍋頭,綿香醇厚,獨醉,消卻心頭萬般愁。
忽聞喜鵲嘎嘎聲,單調粗啞嘹亮,甚是好聽。凝眸處,鵲登枝頭春意鬧,得意洋洋尾翹天。
兒童借問頻招手,怕得鵲驚不應人。閉了眼,許愿化身為鵲,瞬間張開眼,驚問鵲歸處。
10、這刀挺好
我與妻參加小車長途考試,到閘坡。很多人都說,陽江十八子刀挺好。妻花了一百五十元買了一把,我獲得了一枚小確幸。
買回三五斤狗肉,我欣喜若狂。一兩刀下去,我的食指被劃破了。妻趕緊為我處理傷口,并說不該買這樣的刀。我微笑著說,不能怪刀,這刀挺好。
11、總仍舊是
父親嗜煙如命。寧可無肉食,不可一日無煙抽。其實我也挺擔心,我猜父親的肺,大概早已被熏黑。
母親夸我和弟孝順,每每回家必為父買煙。母親怨哥嗜賭如命,口碑壞,如今這般模樣很失敗。哥認為,人無橫財不富,如果翻本刮目相待。
哥勸父親戒煙:一根根,一柱柱,抽抽扔扔,扔扔抽抽,手手都是人民幣;一絲絲,一縷縷,吸吸吐吐,吐吐吸吸,口口皆為尼古丁。小小一支煙,危害萬萬千。
父親勸哥戒賭:賭海無邊回頭是岸,你若戒了賭,我必戒了煙。
12、爺爺?shù)男脑?nbsp;
他收到華中農(nóng)大的錄取通知書,盼望已久的夢想終于實現(xiàn)。父母親心花怒放。他把這一喜訊告訴了爺爺,爺爺卻不怎么高興。
爺爺告訴孫子,當了一輩子農(nóng)民,很希望出一個大學生,竟沒有想到,通知書中有一個字聽起來特別刺耳,看起來十分刺眼。他求助班主任。班主任給爺爺講,孫子為了高考全力以赴,考上名牌大學華中農(nóng)大真的很了不起。爺爺臉上露出了笑容。
爺爺拿出老黃歷,選擇一個吉祥的日子,慶祝孫子金榜題名。爺爺決定與廚師們一起露兩手。徹夜忙忙碌碌,終于等來了喜慶的鞭炮聲。
也許是爺爺自釀的米酒威力無比,喝酒的個個紅光滿面。爺爺醉醺醺地坐在那里,孫子為爺爺點燃一支香煙。孫子看到了爺爺那張飽經(jīng)滄桑的臉。
爺爺想親自去看看大學究竟是啥樣,孫子說:路途遙遠,還要花錢。其實,孫子那只小腦袋,壓根兒就不知道爺爺?shù)男脑?。爺爺也不遺憾,此前去了一趟澳門香港,還到過韶山,根本不會在乎一個武漢。
13、竭盡全力
太陽升起的時候,小羚羊和小獅子就開始在各自的地盤練習奔跑。羚羊必須要比跑得最快的獅子還要快,否則就會被吃掉;獅子如果追不上跑得最慢的羚羊,那就會被活活地餓死。
一只被槍擊中后腿的兔子,帶著傷拼命地跑回了洞里。獵狗卻連一只受傷的兔子都沒追上,因此被主人痛罵了一頓。
如果你像兔子一樣竭盡全力,也許你就一定比別人優(yōu)秀;如果你像獵狗一樣盡力而為,或許別人就肯定比你優(yōu)秀。你要相信自己,你要竭盡全力,做最好的自己,活出自己的價值,讓人生發(fā)出耀眼的光芒。
14、手機不是玩具
學生告訴我,把手機當玩具,可以玩很多很多游戲。
我常常在夜深人靜時,把手機當工具,希望能寫出三五行詩句。
15、懷念焦裕祿
一九六二年冬天,你耿耿丹心火一樣紅,知難赴任蘭考縣。有一種力量堅如磐石,有一種奮斗氣壯山河。你帶領人民戰(zhàn)天斗地,排內澇,治鹽堿,鎖風沙。一腔熱血灑蘭考,敢教日月?lián)Q新天。工作了一年零四個月,病魔無情奪去了你的生命,卻磨滅不了激蕩在你血液中的那種英雄氣概與奮斗精神。
五月十四日是你的忌日。有一種緬懷感天動地。每年的這一天,人們如潮水般匯聚在你的墓碑前,灑下那么多的淚水,祭奠年僅四十二歲的你,是無限懷念,也是深情追思,更是穿越時空徹骨透心的呼喚。
你與泡桐有緣。你當年種下的那一株小麻桿,已成為蘭考最偉岸的泡桐樹。你是人們心中的焦桐,至今蘭考人民還在享你的福。蘭考處處皆泡桐,田間房前屋后庭院地頭。年年陽春初夏,泡桐花開萬里飄香。
你是人民的好公仆,你是縣委書記的榜樣。五十余年過去了,你那張著名的藤椅退卻了顏色,你的名字卻永不會褪色。你的名字響徹神州大地,墓碑上的你依然年輕英俊。短暫的生命鑄就精神的永恒,與宇宙同在與日月同明。
你是一座永垂不朽的豐碑,巍巍矗立在蘭考,在中國大地,在億萬百姓的心里。公仆情懷是你留下的最寶貴的精神財富。公仆若都有你那樣的血性和力量,華夏更繁榮,圓夢定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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