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和一個村
——寫給任貧困村第一書記的同志和我自己
(作者:黃虹秀,廣元市委農(nóng)工委選派蒼溪縣中土鎮(zhèn)麻溪村第一書記)
從一座城市到一個村莊
是幾個小時百多公里的山路
一張薄薄的紙
他立刻收起行囊
從舒適的機關(guān)到貧困的山村
去丈量沒有時差的距離
只剩5年時間了
這是什么時候
誰可以在那里坐享香甜的夢
從下車的那時起
他就已是這個村里的人
喝幾杯山泉釀造的高粱酒
接過粗糙的雙手遞上的低檔的香煙
在陽光直射下汗流奔走
清靜的午休是一種張望
習(xí)慣在夜晚用雙手精準(zhǔn)狙擊蚊子的生命
幾個女書記
像地里素顏的莊稼
換上平底鞋
話語流暢得像山邊飛翔的鳥
來,老哥,咱們就在田坎上聊聊
你有什么困難盡管說
讓我們一起修水,筑路,抓發(fā)展
讓我們一起唱響村里致富的歌
風(fēng)很自然地拂過這個村莊
從早晨到傍晚
“書記,常來我家坐坐”
他們總是這樣隨和地和他招呼
他總是很享受這些質(zhì)地透明的邀請
綠色和淳樸是這個村莊流傳下來的顏色
唯一的并不連貫的水泥路泉水般伸向山的深處
更多的突兀的土路承載著通行的功能
像生硬的石頭碰擊著眾多的眼睛和山的傷口
鄉(xiāng)親們憨厚地從這里走過
一年又一年
一輩又一輩
破落的土墻房屋點綴著這里的貧困
幾處二層小樓并沒有帶來半點現(xiàn)代氣息
不規(guī)則的田地就那么橫躺了幾千年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依舊是這個村莊不變的傳承
鄉(xiāng)親們新鮮地看著來這些自城里的扶貧領(lǐng)路人
他們并不把他當(dāng)做村里的居民那樣口無遮攔
他們的交流更像是向遠(yuǎn)方歸來的親人的傾訴
他在政策里苦苦找尋計策
像一棵樹帶著一片森林
砸向整個山崗
他終究是要離開這里的村莊
他在到來后
這個貧困的山村是他人生的一部分
他在離開后
這個變化的山村是他人生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