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米缸里的蟲子,跟在她的身后
從春天到冬天,一年又一年
我和她的距離是如此遼闊
草木蔥蘢。又是如此的骨肉相連
不由分說。她兩根齊腰長
油光黑亮的大辮子
還是沒能纏住,滑頭的時光
在和父親越來越短的爭吵中
時間都逃去哪兒了
春風(fēng)再一次來到人間,身懷五谷
腳踩四季,那個把農(nóng)事打理得
風(fēng)生水起的農(nóng)婦,再也不能插秧割稻了
她坐在菜園里,面對陽光打盹
黃瓜、西紅柿、茄子、青菜、莧菜、香蔥
這些和勞動有關(guān)的藥引,抵御著衰老的侵蝕
它們無風(fēng)而動,竊竊私語
它們生機勃勃,長勢喜人
陽光和樹影拉低了空茫的時間
槐花的中央,是幾只交頭接耳的蜜蜂
蔥翠和虛弱圍了過來。這里注定
是最后一塊,她要死守的地方
(編輯:作家網(w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