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嶺山的紅楓
來源:作者:卿仁東時間:2014-04-19熱度:0次
兩年前,鄭海泉大夫送我一本他自己寫的書,書名叫做《紅楓》。當(dāng)時我沒有在意,以為那是一個很平常、很普通的書名,也沒有仔細(xì)拜讀那本書。自己根本沒有理解書名的深意。
即將奔五的時候,不屬于離崗?fù)损B(yǎng)范圍,組織上找我談話,許了三個愿,希望我離崗?fù)损B(yǎng)。我離開了那個崗位,沉湎于文化的天地里,無怨無悔地做文化義工。當(dāng)然,一有閑暇便到陡嶺山散步,400多天的時間,每天見那陡嶺山上的樹木,逐漸地從花黃到嫩綠,再到翠綠,最后又回到花黃??粗蔷G絨毯上繡紅花,看著那陡嶺山上的紅楓由嫩黃變綠變黃變紅,葉落滿地黃,樹干光光、“劍指”藍天。這個時候,我才對紅楓有了一些好感,才由不感興趣到喜愛,到關(guān)注,到癡迷。
陡嶺山的紅楓很多,但不集中,分散在路邊和山嶺之間。因此,遠(yuǎn)觀陡嶺山,沒有如霞似火的成片山嶺,也沒有馳名中外的文人騷客為它畫像。杜牧不會在這里看見夕陽下的紅楓,勒馬停車,發(fā)出“霜葉紅于二月花”的贊嘆;張繼不會在百孔橋邊、在半夜時分的月光寒霜下,手執(zhí)楓葉聆聽鐘聲,看江中漁船燈火閃爍,沉沉進入夢鄉(xiāng);毛澤東也不會被萬山紅遍層林盡染所感動,發(fā)出“問蒼茫大地,誰主沉???”呼聲。但是,陡嶺山上的紅楓與寒山之楓、與江楓、與岳麓山的紅楓本質(zhì)上并沒有什么差別。它是綠色的山坡上繡上朵朵紅花。
陡嶺山的紅楓很美麗,很惹人喜愛。秋日艷陽高照,紅楓色彩艷麗。近觀紅楓風(fēng)采迥異。它們都生活在石山上,靠自身長年累月長葉、落葉,產(chǎn)生腐殖質(zhì),形成黑土肥沃自己。遠(yuǎn)處的紅楓我沒有親密接觸;近處路邊有幾株紅楓每日里路過,印象比較深刻。有一株樹冠不大但高高聳立,秋天開始變紅,到冬至已經(jīng)紅透,紅得特別的耀眼,像一團生命的火焰,燃燒在獨立寒秋的枝頭和寒意漸濃的風(fēng)中。每次走過,我心里都震顫。我都會停下來為它拍照,記下它變化的軌跡。一夜北風(fēng)緊,葉落滿地紅。離開了樹枝的楓葉紅得枯萎、紅得殘忍。我不忍心踩踏,總是輕輕地走過,默默地為它祈禱。有一株樹干不高但樹冠很大。它從巖石縫里長出來,長得從容,長得蓬蓬勃勃,冬至以后葉子才由黃變紅,幾度風(fēng)霜過,依然紅滿天。直到元旦過后我才發(fā)現(xiàn),葉面才開始枯萎,那種充滿血性的紅才淡然消失。還有一株,離路邊較遠(yuǎn),長在一座伸向河邊的巨石上。紫水從懸崖下流過,將它的倒影留在了河水里。從遠(yuǎn)處看,血紅色的一株楓樹從上下兩個方向長出,煞是好看。我數(shù)次想接近它,但是從下往上需要趟過幽深的河水、攀上絕壁,從上往下需要砍掉數(shù)十米荊棘,沒能接近。它遺世獨立,獨自芬芳。
陡嶺山的紅楓很沉靜,既不顯山露水,也不祈求別人的施予。春天,它在復(fù)蘇的枝條上萌發(fā),顏色是嫩黃色、漸漸變成嫩綠色,然后長寬、轉(zhuǎn)青,一直維持到夏末。到了秋季,楓葉變黃、變紅,像醉漢的臉,像西下的夕陽,映紅田間地頭和山嶺。從春到夏到秋,陡嶺山的紅楓一直在吸取營養(yǎng)、舒葉長枝,不斷地豐富和強大自己;一直在擋雨遮風(fēng)、默默無聞,不斷地犧牲和奉獻自己;一直在吸收二氧化碳,釋放氧氣,不斷地凈化空氣,綠化環(huán)境,美化人間。沒有人注意它,也沒有人為它施肥,為它提供平臺,讓它放聲歌唱。到了秋末冬初,才知道山上有一片燦爛的云霞,村頭有一處美麗的風(fēng)景。
如今,讀鄭海泉大夫的《紅楓》終于明白了:紅楓原來是時間的積累,是美德熔鑄,是美麗最偉大的呈現(xiàn)。 (編輯:作家網(wǎng))